天鹅“美峡”一家

□资料照片

黄河中游的三门峡湿地，生物多样性，舒适的气候，绿色的植被，风景宜人的自然条件，又恰好是中原候鸟迁徙的主要通道，成为候鸟转场最佳逗留地或越冬地。

想想看，被候鸟盯上的越冬地，应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！这些没有国界意识的小生灵，有它们自己的生存法则，每年往返于栖息地越冬地，追逐着大自然的繁衍生存规律，生儿育女，来去自由，与大自然和平共处，生生不息。

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。话说这一年，成群的大天鹅在三门峡湿地落脚。“美峡”是一只雌性白天鹅，因为翅膀有伤，只能留在越冬地，独自在湿地的湖水里游荡。大部队出发时，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，落单也就意味着孤独，没有同类的伴随。冗长的日子，生存是第一位的，只有坚守下来，才有生的希望。

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，暖阳柔和地洒落在湿地。河水形成小小的围堰，浅滩里水影倒映，鸟儿们嬉戏觅食，景色宜人，天人合一，别有一番风景。“美峡”尽情地在水里畅游，渐渐适应独处的时光。这时，不远处芦苇塘里，出现了另一只大天鹅。大天鹅，是优雅的物种。水中游弋，美感十足。高傲的头颅，气宇非凡的身姿，曲线的项颈，是那么独立特行，高雅圣洁。

这是一只落单的雄天鹅。翅膀带伤，但能短距离飞行。摄制组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子：肖城。同病相连，惺惺相惜。“肖城”很快向“美峡”展开了爱的攻势。还能怎么样呢？于是两颗心碰撞出火花，很快组建起小家庭。

在三门峡湿地第一次繁衍小天鹅，前所未有，挑战性极强。专家们早早地盯上了它们。镜头下的小夫妻，对未来充满着信心。迅速划定了自己的领土范围，将邻居们一律用“粗暴”的方式赶走。共同建筑心仪的爱巢花费了不少心思，你衔来一根树枝，他含来一个小草，你叼来一块枯叶，我找来一根羽毛。有时曲项向天歌，有时同心协力将爱巢扎得结结实实。

爱巢里出现了七个天鹅蛋，是它们的希望，也是生命的延伸。轻轻抚摸，温柔地摆正，展开翅膀，揽在温暖的身体下。接下来35天的孵化期，天鹅夫妻是值得信赖的好父母。“美峡”的任务主要是孵化，“肖城”则觅食，或坚守于爱巢旁，为母子们保驾护航。

小天鹅们破壳而出，灰色的羽毛并不美丽。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出行，总是那么招摇。夫妻俩的任务，是带宝宝们觅食，培养它们的生存本领。出行时，总是一前一后关照，将食物找好，用嘴巴从水中挑起，小家伙们一拥而上，津津有味地享用。一只小天鹅不幸夭折，这让夫妻俩更加小心照顾孩子们。

会觅食只是一个方面，关键是要教它们飞行。在这个短短的周期内，完成所有基本生存本领，才能在来年的迁徙队伍里成为天鹅种群里的一份子。

一切看上去非常美妙，不幸却再次来临。“肖城”意外去世，给这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。原来，为了便于管理，夫妻二人各带3个宝宝。“肖城”带的3只宝宝，与它们的妈妈有隔阂，不愿意接近“美峡”。这也是妈妈没有想到的。

有几拨天鹅陆续返回，想要与“美峡”母子作邻居，“美峡”不干了，俨然以主人自居，粗野地将其赶跑。那3个宝宝，索性加入到别的天鹅群里，不再与原生家庭来往。这也好，生存能力提高很快，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。

此时的小天鹅，早已褪掉灰色的羽毛，一个个出落成漂亮美丽的大天鹅。湿地候鸟跟踪小组为6只天鹅宝宝戴了项圈，远远地能看到它们的动态。编号60的一看便是那种发育良好的天鹅。体魄健壮，一招一式，都像极了爸爸。它似乎敏锐觉察到，候鸟群里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的迁徙活动。因此即使与同伴一起觅食时，它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。眼观六路，耳听八方。它是对的，一个不经意间，群体里头领，轻微向前，身体滑过水面，哗的一下，千军万马，便腾空而起，成为一片白色的云彩。镜头给了60起飞瞬间的一个特写，它第一时间反应特别迅速，旋即加入第一方阵，时间敏感性没错，但是方向性搞错了，它以为向南，但是群体的飞速反应是向内蒙方向而行。这也难怪60，它智商远远超出了摄制组意料。回归种群，繁衍后代，这也许就是“美峡”和“肖城”对子女们的最好祝福。

鸟语呢喃，一个非常奇特的沟通密码。大天鹅有自己的语言，不需大声喧哗，它们都懂。向天而生，那个神秘的时刻，是那样不可思议，腾空一跃在分分秒秒的瞬间，倘若错过了，便是最佳季节里的天大遗憾。

还好，6个天鹅宝宝，跟着各自队伍一一出发了。宝宝们走得很绝决，没有与它们的妈妈“美峡”做最后道别。平静的湖面上一切归零。候鸟们年复一年的迁徙，不远万里长途跋涉，用美丽的弧线，把生命轨迹留给这美好的大山大河。

“美峡”只能选择继续留下。一切好像没有发生一样，形影相吊，等到来年与它的宝宝们相聚。其实，最好的结局，是宝宝们回归种群。如果哪一只不能跟群，那对于“美峡”而言，将是一种折磨。折翅的“美峡”与“肖城”，创造了生命的奇迹。三门峡湿地首次顺利繁殖，给种群里输送几个健康宝宝，本身就是一个凄美的故事。

这是纪录片《大天鹅》讲述的真实故事。第一次展播时没能看完整，重播时完全被这个天鹅家庭所震撼。耐人寻味的是给白天鹅起的两个名字特别好，诗意，有人文情感，“美丽的三门峡”好理解，却怎么也猜不出为什么取“肖城”二字？但能感到像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。片子以“美峡”为故事线索，展现良好的生态环境，记录野生大天鹅首例在越冬地自然繁殖成功的故事，表达了对生命的敬畏。片子最后，是“美峡”独自徘徊的背影。

□杨玉珍

责任编辑：王旭伟

来源： 兰州日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