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是一道风景
贾平凹说:“最好的风景是在街头看人。”人群的确是一道值得一看的风景,有人留心的是人的高矮胖瘦等外貌特征,有人观察的是人的表情和神态,有人猜测着相伴的人之间的关系,有的人猜测每一个行人背后的故事……无论是在街头看人,还是在别的地方看人,都像是在读一本有趣的书。千姿百态的人,千奇百怪的故事,都浓缩在人群之中。
记得我在临街的房子居住时,有时我会站在玻璃窗前看窗外的行人。居高临下,看到的人群别有一番风景。尤其是在早晨上班的时候,密集的人群像潮水一样,涌来涌去。有时人群像云一般,黑压压聚集一片,而后慢慢分散,各奔东西。过了一会儿,又聚集了另一群人,同样黑压压一片,同样各奔东西。这样的场景,很像某种电影的拍摄手法,通过类似的镜头展现同一个主题。
我很清楚,每天早晨,人们都是从家出发,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。为了生活,谁不是迎着黎明的曙光奔向自己憧憬的幸福?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样子,仿佛新的一天要奔赴的是一场新的考验,不能有丝毫怠慢。茫茫人海,芸芸众生,我躲在玻璃窗后面看这一切的时候,总觉得自己有点跳脱出红尘的超然。虽然过不了一会儿,我也会融入茫茫人海、芸芸众生之中。
总有那么短暂的一个时刻,我居高临下,把人群当风景来看。有时候我会有种奇怪的感觉,人来人往的一幕幕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蚂蚁搬家的场景。我小时候喜欢安静,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能看上小半天。蚂蚁们忙忙碌碌,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。它们卑微而普通,却一刻不停地忙碌,因为忙碌是生而为蚁的使命。我在想,在一些客观事物眼中,比如路旁那棵活了近百年的老树,或者千年万载未曾改变的这方天空,它们眼中的人群,是不是就像蚂蚁一样?早晨的时候,如蚁的人类倾巢出动,为了觅食开始一天的奔走。到了晚上,一群群的人回归各自的洞穴之中。人群中的故事,雷同而各有辛酸,相似而各自悲喜。相对于宏大的天地宇宙来说,人渺小得与蚂蚁没什么区别。
我下了楼,一脚迈进人群中,瞬间就像水滴一般融入了其中。我不知道,是不是有人也会在窗子前看人群中的我?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
记得有段时间,姐姐在闹市开了一家小店,我没事的时候去帮她看店。没有顾客的时候,我就搬一把椅子坐在店门口。不看别的,只看来来往往的人群。人群中,有人步履匆匆,有人神情悠闲,有人东张西望,有人结友引伴,有人踽踽独行,他们各怀心思,有不同的目的。根据一个人的穿着气质,可以判断出他的职业身份。有的人身份高贵,有的人微不足道。但只要融入人群中,所有人就泯然了。人群中真没那么多鹤立鸡群、卓尔不凡的存在,人一旦融入了某个人群之中,他的角色和身份立即就被淡化了。人群是个粗放的概念,是个模糊的分类。不知你注意过没有,无论在什么地方,人群带给人的感觉都是相似的,区别真的不太大。
人群是一道风景。人群是尘世中最温暖的聚集,让人感到踏实妥帖。这个世界,有这么多人跟你一样生活着,真好!当你像水一样融入人群,会觉得自己找到了源头一般幸福。
□王国梁
责任编辑:王旭伟
来源: 兰州晚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