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新民:向往马衔山

2023-08-31 18:12

郭小川以激昂诗句:“革命!革命!在每一章,每一节。”表现了一代青年知识分子对革命的向往。

爸爸最先吸引妈妈的,是革命战士形象,身穿供给制灰军装,两手空空,一分钱薪金也不拿。解放初,无论在新政权做什么工作,都被称之为干革命。妈妈认定跟着爸爸,就是走进革命队伍。

那时候,年轻的他俩不可能领会马雅科夫斯基诗句的深意:“革命,不是涅瓦大道……”

投身反独裁、反专制,为争取民族自由解放斗争,爸爸和他的一些同学选择了跟共产党出生入死,参加地下革命斗争。他带领几位地下党战友,从阿干煤矿背后僻静山沟一路潜行,翻越马衔山直奔洮沙城……

五十年代,看过电影《沙家店粮站》,爸爸的战友给我妈妈说,当年,老陈和我们在洮沙的工作,一点不比电影里表现的那些差……妈妈从此有个愿心,跟爸爸重上一次马衔山。

2009年,洮沙解放六十周年,爸爸提议和妈妈上马衔山。解放初,洮沙已撤县归并临洮,属定西地区管辖。我曾在定西行署任职数年,人熟地方熟陪同前往最好。而那两年,我在国土资源报天天盯住看版,想走走不开。定西市政协副主席单发勤得知,来电话要陪老人去。我说待我回家时咱一块陪,事情一推再推,我能脱开身时,爸爸已经病重卧床。老人同上马衔山的事,被我耽搁了。

无悔相随

爸爸妈妈携手自天水二中登上讲台,从兰州二十中先后告别讲台。他们的人生华章,在校园从容写就,在讲台充分展示。

五十年代中期,国家经济建设提速,人才需求量激增。妈妈从省教育厅中学师资班毕业,被分配到新建的兰州第三初级中学任教。在省会工作,与娘家同城,当然理想。这时,爸爸从省教育厅调任天水县一中校长。妈妈毫不犹豫随同爸爸离开省城,抱着襁褓之中的我,来到地处荒郊野外的黑王寨下,走进仅有初一年级三个班新生的县一中(即二中)。

爸爸走到哪里,妈妈跟到哪里。七十年代中期。爸爸被打发到甘肃省供销社酒泉二级批发站任革委会副主任。妈妈立即离开酒泉一中,来到火车站学校。杨利民回忆:“我们几位同学相约去看余老师,只见这所中小学一揽子的学校破烂不堪,条件比她原先任教的县一中差远了。余老师神情一点不见沮丧,说只要立足讲台,其它都无所谓。我想她所以乐观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终于和陈校长在一起了。”见《我心目中最好的老师》

后来,爸爸又讲开古文,他很少进单位讲堂,多时自己家里,听讲的通常只有三、五人,妈妈同校任教的原酒泉中学(下简称酒中)学生包生有每次必到。通常是,师生们论诗说文,妈妈在旁边织毛衣。

包生有说:“那是上大学前,我接触古文最多的时期。”见《纪念陈校长》。

爸爸从酒泉调回兰州,被派到离市区49公里、位于榆中县夏官营镇的兰州三十七中,妈妈立即随行。一家人挤在一间低矮平房,妈妈乐乐呵呵。

多少年,多少次,每逢变动,妈妈从来不考虑自己喜欢不喜欢要去的地方,从不考虑生活舒适不舒适,只要能和爸爸一起走,不管往哪,立即整装出发。追随爸爸,是妈妈一生无怨无悔选择。

三姨说过:“你妈小时候脾气可大了,我们孤儿寡母,日子过的难辛!谁要给你奶奶脸色看,她会拍案而起,摔碗砸盆,叫他们唯唯而退。裁缝来家做旗袍,大针脚先挂连起衣料上身比划,样式不中意,她当场就扯下甩了。谁都知道,余家大小姐惹不起!”

自从嫁给你爸,你妈脾气变了,好的不能再好,是公认的贤妻良母啊!”

责任编辑:黄璐

来源: 兰州新闻网